引子
说是这样说过的 , 谁说的我已记不得了。
“星期日休息了一天,星期一就会早早起来。”
然而,你们看看他,这位小眯阿姨,眠着在床上呢。因为打麻将或者剧本或者演绎,小眯阿姨睡得很迟,起得也很迟,恰像一个黄昏时候的无力的太阳;凑巧得很,她又恰巧在黄昏时分起身的。那时候,一道淡黄的日光映射在她灰白的脸孔上,真是一幅绝妙的“夕照”:从夕照中,看出她像是倦伏在棚里 ( 其实是在床上;我这样说,害怕她会生气呢 ) 的千羽,又像是古庙中蒲团打坐的被逐出宫的落花雨,寂寞得像是沙漠,死静得像是深秋的柳林,若要说得更真切一点,那便像是一座后来倒塌了的,而在当时摇摇欲坠的雷峰古塔 !
你们一定会问,不久,她也要像雷峰塔般的颓然坍塌吗 ? 我要回答说:是的 ! 不错 ! 对啦 ! 她,躺在一只华美的钢丝床上,青青的绸被盖着在她上面,青青的绒毯就铺在她下面,中间是这样一个灰白色的动物,不像是一只眠着的千羽倒像什么 ? 哎哟,如果近视眼的人走错了跑进这间房里,他一定吃惊(我便是一个患近视眼戴眼镜的人呀 )!
好啦,我们讲了许多话了,但是小眯阿姨还没有醒;不怕我们会因讲话而扰醒了她的睡眠,我们尽讲着她的故事吧。她睡熟,不会窃听我们的;讲下去,讲下去,讲她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