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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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醉驾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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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这是违法的行为，但豪雨让感觉麻痹。既然雨下得这么大，做点小小的坏事也不会被责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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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势渐小。我为了挥开来自酒醉的睡意，又加快了时速到六十公里、七十公里、八十公里。轮胎一瞬间陷进较深的积水而发出轰隆声减速，随后又再度加速。在这种乡下道路、这种天气、这种时间，相信应该不必担心会有对向来车或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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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段很长的直线道路，高耸的路灯在道路两旁绵延不绝。我从口袋里拿出香烟，用点烟器点燃，吸了三口后扔出后车窗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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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候，我的睡意到达巅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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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，应该只有短短一、两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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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当我醒来的下一瞬间，一切都太迟了。我驾驶的车开进了对向车道，车头灯照出几公尺前方的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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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短暂的瞬间，我想起了各式各样的事情，其中还包括许多小时候无关紧要、早已忘记的往事。像是从短期大学毕业的幼儿园老师做给我的浅蓝色纸气球、小学感冒请假那一天看着的阳台玻璃窗、探望住院的母亲后回家路上去逛的昏暗文具店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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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生走马灯现象。多半是我试图从二十二年间的记忆当中，抽出能够用以避免车祸的知识或经验，所以才会忙着将这些记忆的抽屉一一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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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锐的煞车声响起。肯定来不及了。我放弃一切，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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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，车身产生剧烈的冲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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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车身并未受到任何冲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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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漫长得像是永恒的几秒钟，车子停下来之后，我战战兢兢地往四周张望，至少在车头灯照得到的范围内，并没有人倒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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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生了什么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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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了双黄灯后下车，先绕到汽车前方，车身没有任何损伤或凹陷。如果撞到人，应该会留下痕迹。我再度往四周张望，连车子底下也查看过，但哪儿都找不到倒地的尸体，心脏发了狂似地猛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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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雨中呆立不动，告知车门未关的警示声在黑暗中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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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我煞住了吗？」我自言自语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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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我下意识打方向盘闪过了？还是对方惊险地躲开，然后就这么离开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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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或是说，这一切都是酒醉与疲劳制造出来的幻觉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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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不是躲过了开车撞到人这一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