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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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我把食指伸进握环，转动剪刀。少女不耐烦地伸出手说：「还给我。」但我并不停止转动，恣意地享受残暴的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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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我决定她再说两次「还给我」后就还给她时，少女的眼神已经变了。或许应该说是转为混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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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我对这个表情很熟悉，是她与复仇对象对峙时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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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我感受到一阵坚硬的冲击，视野一片全白，整个人往后倒在床上。眉心传来一阵像要裂开似的剧痛。飘散在脸上的灰烬气味，让我知道自己是被烟灰缸砸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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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手感觉得出剪刀被抢走。我担心剪刀在下一瞬间就会对准我，但所幸并未发生这种情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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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痛得好一会儿不能动弹，然后坐起上身，拍掉衬衫胸口的灰烬。我用指尖轻轻摸了摸，想知道额头现在的情形，就摸到一些浓稠的血，但我这两天来已经看血看到腻了，所以也没什么感觉，顶多只因为弄脏手而觉得不快。我将手指凑到鼻子前，闻了闻这像是铁锈般的气味，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烟灰缸，放回小桌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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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少女背向我，坐在自己的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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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种醉意已经完全清醒。我拿自己没辙，觉得真受不了自己。我自认很冷静，但看来这几天来的种种事情，已经着实地让我渐渐失去了理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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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。但当我正要为自己恶劣的玩笑道歉而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时，她害怕地缩起身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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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回过头来，脸颊上已经淌着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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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她的心灵远比我想象中更加脆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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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她大概是在我拿着剪刀露出诡异笑容的模样中，看到了那些虐待她的家伙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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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知道我不会反击后，低下头轻声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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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请你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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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了声对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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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冲了热水澡，被烟灰缸砸到的额头就阵阵抽痛；一洗头发，洗发精就渗入伤口产生剧痛。我心想，好久没受这种象样的伤了。上|次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？我关掉莲蓬头的水，翻找记忆。对了，是在三年前，我穿着尺寸不合的鞋子走了一整天，结果脚拇趾的指甲剥落多半就是从那次以后又再次受伤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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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只是话说回来，我被先前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。要是少女没用烟灰缸砸我，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情形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当时脑袋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「就杀了少女吧」这样的念头，甚至觉得那是我的义务。我本来深信自己是个个性温驯、与暴力无缘的人，但说不定其实有着一般、或甚至超出常人水平的暴力倾向，只是以往没有机会显露出来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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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我换上睡衣，擦干头发后，手机就在我脱掉的牛仔裤口袋里震动。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。我坐在浴缸边，接了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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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想说你可能差不多想要我打电话给你了。』艺大生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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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「说来很不甘心，不过你说对了。」我说：「我快喘不过气来了。」